【恺楚】南方与北方 VI-△

《【恺楚】南方与北方 VI》

*为什么我还没放假_(:3」∠)_

现任学生会主席的拍马屁声打破了加图索家藏书室的宁静，全息投影中路明非正翘着一头刚睡醒的乱毛，如狼似虎地扒着传过来的资料。

“真是活菩萨，刚刚学院还打电话催我们您这就送过来了！”路明非沉浸在一觉醒来作业答案便从天而降的喜悦中：“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阿弥陀佛，再生父母！”

“谁是父谁是母？”恺撒单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敲打着电脑键盘，想也不想地问道，随即被一旁几乎埋在了图纸堆里的楚子航冷冷瞪了一眼。

恺撒看起来倒是无所畏惧，但屏幕另一头的路明非被杀胚师兄这一眼吓清醒了，连忙说：“不要钻牛角尖！”

从坎特雷拉回来以后楚子航便非常正式地以专员的身份要求借用加图索家藏书室里的地质资料一阅，说是希望找出跟坎特雷拉的各项数值相近的古丘山体，而因为大多古早的图纸都还没来得及电子化，所以他们只能一张一张地找出来比对。

“路明非你也别闲着，破解完数据后用你的电脑连接诺玛，跟我们一起比对。”

“哦...”路明非只好听话地遵从他“再生父母”的命令，不一会儿楚子航听见他嘀咕：“咦？S级居然可以进入权限这么高的内部系统…”

路明非似乎进入了一个机密的档案库，接着新任学生会主席很快就看到了关键信息：

“老大，这上面记录…坎特雷拉是一座基于龙类遗迹的死火山，并且，相邻的内米湖也是秘党关注等级最高的古代炼金术活动遗址之一。”

“唔。”

“上面还说…这片领域的地理信息、跟那只龙类身份和血统相关的最高机密，都是以加图索为首的秘党家族联合封锁并保密了上百年的…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那下面有什么——或者说‘它’是谁啊？…”

“哇。”恺撒尝试看起来惊讶一点：“只能说是在猜想阶段…”

他余光下意识地投向楚子航，楚子航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这是他一贯的常态，但恺撒能感受得到他心情并不好，不，很明显听到那句该死的“猜想阶段”后就真的开始生气了，跟那时在那辆可笑的丰田车上一样，那双凌厉的黄金瞳似乎随时能把图纸烧出一个洞来。

沉默了几秒钟，楚子航终于忍着怒气低声开口：

“你到底隐瞒了多少情报？耍我很有意思吗！”

恺撒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他并不习惯被人误会：“这是可以解释的，你能不能先放松点？”

路明非在另一头大气都不敢出。

恺撒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楚子航的手机却响了，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摁下了通话键。

“爸爸...嗯…早上好...是，我正在意大利做一项地质考察...不，北极的考察已经进行完毕了....这边有以前的学长接待工作..对..”楚子航面不改色地开始了熟练的胡说八道，一手拿电话一手翻着充斥着炼金符号的图纸，整个临危不乱。

恺撒听到“学长”两个字，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另一头的路明非则是第一次现场观摩楚师兄忽悠家人，一分钟后，楚子航直达灵魂深处的演技折服了学生会主席的心灵。

“这编剧功底我给一百分。”路明非听着师兄流利地对家人讲述了一系列“工作”时遇到的各种状况，心里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端午节我回不来...生日还早，不用您和妈妈费心。”楚子航“哗啦”一声掀开了新的图纸，一目十行地浏览了起来。

恺撒看了他一眼。

“老大，师兄在罗马住哪儿啊？”

虽然两位的关系自日本回来后有所缓和，但想想当年二人夹着他针锋相对几乎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的样子，路明非还是有点后怕。如今师兄孤身一人空降到老大的大本营，再结合刚才突然紧张的气氛...他觉得他有必要迂回地关心一下他们的现状。

“当然住我家了，你放心，我们没打起来，倒是为了你的作业跟一群尸守打了一架。”恺撒直接戳破了路明非那略微纠结的小心思。

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还碰上尸守了！”

“几只杂鱼而已，还顺便玩了一下楚子航的刀。”

“您跟妈妈知道，我对过生日没什么想法，真的不用麻烦.....”

“不管怎么样，感觉你跟师兄总算和解了……吗？”路明非又想到刚才师兄那含着怒气的声音和老大的对呛，他从来没见过楚子航真正地发火，不过老大怎么一副很适应的样子？

“我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真正的敌人，只是互相欣赏又有点性格不合而已。”

“是是是。”对对对，全学院因为您二位的傲娇关系，每年都要花一大笔建筑物修缮费用…当了领导者的路明非在处理过一些社团财务后，切身感受到了“自由一日”的公害性。

“会有朋友陪我过生日的...您放心。”

恺撒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微微滞了一下。

楚子航挂掉了电话，沉默地继续翻看图纸，室内安静得只剩下纸张的声音，路明非紧张地观察着两位师兄。

半晌，恺撒火上浇油地开口：

“消气了吗？可以听学长解释了吗？”

路明非被呛到了，这个称呼由恺撒说给楚子航也太骚包和……讨打了吧！老大不怕被师兄剜了吗！

果然，楚子航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又黑了一度，路明非流着冷汗，听见他冷冷地回应：“等我看完这一本。”

败了，师兄你败了，路明非心中的小人直摇头，前任狮心会会长又在嘴上功夫这轮较量上惜败给了招数捉摸不透的前任学生会主席。

“好啊，我等你。不过我马上就要出发去马耳他宫会会那位马奎斯主教了，马耳他宫今天正好承办一个舞会，是掩人耳目行事的好时机。”

恺撒抬手看了看腕表：

“一起去吗？”

“去。”楚子航头也不抬。

接着就继续陷入满室的沉默。

路明非逐渐有了一些惊讶，这一触即发中透着迷之默契和谐的氛围让他迷惑了。

他想悄悄地掐掉视频趁机溜掉，没想到恺撒和楚子航竟同时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于是他只好连忙垂下头盯着电脑，兢兢业业地作沉思状，不怎么清醒的脑袋里想着这不就是典型的父母打架孩子遭殃。

白色的私人游艇缓缓靠了岸，澄澈的海水延伸成枯竭的陆地。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缓缓走出舱门，身穿职业装的女士扶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小心翼翼地下了船，岸上站着一位同样身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孩，只是朴素的衣着更趁得她身材傲人，一双长腿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这凹凸不平的路上俨然走T台一般的四平八稳。

“孔泰莎经理，马奎斯主教。”女孩客气地问候了来者，“请跟我来，家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们一起扶着老主教，慢慢地挪进了身后那座有些破落的花岗岩城堡要塞，身旁尽数是海潮的奔流声。

启动了几个隐蔽的机关后，他们到达了要塞内部的最底层，底部的建设与外面荒凉的岛屿截然不同，孔泰莎不着痕迹扫视着四周散发着冷金属光泽的实验设备，暗暗心惊。室内只有寥寥几个神情冷漠的工作人员在调试仪器，而被搀扶着的老人已经被这里的气味呛得咳了起来。

中心实验室的舱门打开，一颗巨大的球形装置映入眼帘，它外部插满了粗大的软管，不停地发出沉闷的钝声，仿佛一颗躁动的巨型胚胎。球体的外部贴着醒目的标签，上面分明写着几个醒目字母，仿佛是“它”的名字——“西西里氏”。

角落里原本负手而立的马奎斯家主从暗中缓缓踱步而来，他张开双手，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欢迎大家来到地中海的勃列柯多实验室。”

“我说呢，一个十平方公里的小岛，怎么可能装得下您的野心。”孔泰莎冷冷地说，“原来秘密都藏在水下。”

一旁的老人咳得更厉害了，弓着身子随时像要倒下去一般。

“可怜的主教..”勃列柯多用手背挡了挡鼻子，“克制一下自己好吗，‘产房’里可不欢迎病毒。”

老人只得深呼吸了起来。

勃列科多扯来一张椅子坐下，昏暗的灯光投射在他衰老疲态、神情却离奇矍铄的脸上，显得十分矛盾。

“他们在行动了，经理，我是说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那个据说带着奥丁烙印的中国男孩在芬马克郡干掉了那几个俄国莽夫，昨天他还和恺撒.加图索在那座死火山上烧光了一堆好不容易才起床的可爱尸守，”勃列科多揉揉眉心，短促地笑了一声：

“这让我有点生气和失望，经理，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以为我们一直是在幕后隐秘行事掌控全局的，从什么时候起，灯光突然就开始巡视我们了呢？”

孔泰莎也找来一张椅子，扶着老人坐下：“把德罗普尼尔推出去的时候你就该做好被盯上的准备，还有尸守并不可爱，每次看到我都觉得反胃。”

“鱼类可是人类的祖先啊，经理，您应该对它们更虔诚些。”勃列柯多夸张地耸了耸眉，“哦不...我怎么忘了，你可不是人类...”

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十分猛烈，渗透着诡异的狂喜。

“你是，混血种，是那群真正猛兽的后代啊...”

一旁的老人憋不住了，发出了“嗝”的一声长啸后，再次猛烈地咳了起来。

孔泰莎连忙顺了顺他的后背，勃列柯多则忍无可忍地喷起了消毒剂。

“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你甘愿冒着被卡塞尔学院和秘党盯上的风险，也要暴露那枚德罗普尼尔。”

“那可是主神奥丁的信物，神秘的天父，黑王的宿敌，贴身戒指可是有可能会指引人们找到他藏身之所的信物，没有混血种不会趋之若鹜，尤其是那个有烙印的男孩,他叫什么来着..让我看看...”他抄起桌上的文件夹翻了起来，“Chu..zihang？…我的天，中国人的名字怎么那么拗口——总之，当他们在米兰齐聚一堂朝圣的那天，当他们望向南方，望向永恒的罗马，将会看见火光冲天的壮丽景色，然后神明将会沐浴剧毒新生——”

勃列科多深呼吸一口气，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

“声东击西？”孔泰莎冷冷地说，“楚子航可是屠戮过龙王的人，恺撒.加图索也是，现在他们明显已经有所察觉了，只要加图索家跟学院互助配合，你的企图很快就会暴露，情况将会很不利啊，家主。”

马奎斯主教已经被噎得半眯着眼瘫在了椅子上，干枯的嘴唇艰难地开开合合，仿佛在默念什么咒语一般滑稽。

“加图索家配合学院？” 勃列柯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笑着拍起了手掌，“外人的眼睛永远是最雪亮的，混血种经理，你们的那个世界跟人类相差无几，派系林立，在遍布的龙类遗产这个巨大诱惑面前无法遏制地充满了冲突与不信任。连日本蛇岐八家那三位原本应该彪炳屠龙史的强大兄妹最后都能任人宰割，还有什么是混血种‘互助配合’后做不到的呢？”

孔泰莎看了眼“西西里氏”，不置可否。

“走吧经理，咱们去隔壁好好商谈一下关于贵行的事，别在这里打扰了‘它’休息。”他站起身，昂首挺胸地快步离开了这里，孔泰莎也只好默默地扶起几乎快神志不清的老人跟着他离开了，走到门口时，她微微皱眉向死角的阴影处看了一眼。

“刚才那位女助理呢？”孔泰莎停下脚步。

“她不在？可能送你们进来后就出去了吧，麻衣很有礼貌的，别那么一惊一乍，经理。”

实验室舱门缓缓地阖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言灵.冥照解除。

女忍者的傲人轮廓从黑暗中缓缓显形，她耳朵里放置者一颗微型的耳麦，里面不断传来薯片的“咔嚓咔嚓”声。

“你站这儿干什么？上去拔掉那个养蛊球的管子啊，”苏恩曦的声音断断续续，“快，将怪物扼杀在摇篮，很适合你这样看起来心狠手辣的女人干出…”

“你傻吗？有监控！”

“哦…”她塞了一嘴薯片渣，含糊地说。

“凭什么又是我来干这种活？”酒德麻衣愤懑地抱怨到，“还得给这神经病当助手，这算什么，cos黑寡妇吗？”

“不不你的腿比斯嘉丽.约翰逊的长多了，勃列柯多也没有钢铁侠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