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楚】南方与北方X》
*发现自己写这种没营养的过渡章倒是挺快的Orz
三位专员几乎忙活了一宿,检查基地的同时,陆续有几位伤员转醒了过来,据他们有些混乱的描述,地震的强度并不大,他们从各自休憩的据点赶回来检查设备时,发现在这里值班的专员已经失踪了,随后便遭到了暴走混血种的偷袭。
“失踪?”
“是的,甚至连战斗痕迹都没看到,凭空消失了一样。”
三位专员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一会儿后,楚子航开口说:“师姐,你们先把伤员送回医疗部,我留在这里继续观察两天。”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弗丽达有些为难,“基地已经被破坏了,你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没错,这样的破坏程度,已经超出我们能够维护的范围了。”
“救人要紧。”思考了一会儿,楚子航只是冷冰冰地给出了一个有点答非所问的解释,“基地库房有足够我生存的物资,不用担心,我会随时准备跟你们联系。”
两位专员看了看伤势严重的几位同事,再看看楚子航,只得作罢。
楚子航送走直升机后便回到了基地里他来时隐蔽的器械旁,那是一尊巨大的约五米高的白色水泵,从外面能看到叶轮已经遭受了重创,金属制的扇叶上有大片明显的腐蚀痕迹和血迹。
他自从在这里沾到地板,强烈的战斗本能或者说是杀胚本能就在瞬间提醒他,对手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马马虎虎,也许袭击专员的只是一群疯子混血种,但他们绝不是唯一的敌人。
他正在暗自模拟整个基地的构造时,手机竟然响了起来,震动的声响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下冷寂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路明非?”他划开手机的全息成像,师弟出现在了眼前,一张小脸被阳光照得格外灿烂,身前居然还有好几个裹着花哨标签的洋酒瓶,还有几盆颜色艳丽的盆栽灌木。
“师兄下午好啊。”根据时差和植物判断估计是在南半球,“我现在正在哈瓦那跟你通话。”还真是。
“怎么了?”
“我在芬格尔这边,那个废柴托我来找你要一下先前你在芬马克郡截获的那批资料,说什么新闻部精英也有幸介入了这个搞死挪威黑心大老板的高尚任务…我猜他们只是负责引导媒体舆论和洗煤球善后吧……”
“之前整理的东西都报告给执行总部存档了,我把备份发给你吧。”楚子航拖出了装备箱里的笔记本。
“啊好的。”
笔记本上的传送条安静地跑着,由于基地的紧急通道被全面打开,导致天花板上的照明设施悉数隐藏,只有四周备用的灯箱照射在楚子航所在的地方,冷寂的空间里,刺眼又分布不均的灯光映照得他十分孤厉又浓烈,像一道结了冰的刀伤。
“谢谢师兄。”
“没关系。”
“你背后这个鬼屋一样的地方又是什么状况?”
楚子航给他大致解释了一番。
“师兄你也真是敢...一个人留在基地守株待兔什么的...”真是杀胚人设屹立不倒。“虽然不大可能,但还是想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联系我吧。”
“嗯。”
楚子航暗暗有些感慨,曾几何时,路明非也已经成长到可以自然地说出“需要帮忙叫上我”这样自信的话了,虽然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大家都在悄悄变化,就像沉睡在“伊甸园”里的那些种子,一旦有机会重回大地,就一定能冲破土壤、盛大地生长。
冰冷的基地再次陷入了沉默。路明非突然回想起不久前在罗马时的两通电话,整个气氛和气温都很不一样,果然老大不在之后师兄的温度就又跌回冰点了吗?当然发火也不是好事……想到上一次亲眼目睹的发火,路明非再一次老妈子心态上线,觉得有必要迂回地关心一下他们的现状。
“说起来,”路明非福至心灵,决定给师兄抛出跟老大相同的问卷。
“师兄你在罗马的时候住哪儿啊?”
楚子航明显没想到路明非会把话题转到他现在最不想提的地方。
“…住恺撒家。”随后他想到师弟应该是在纠结地关心他,于是补充道:“你放心,我们没打起来。”
答案为何如此耳熟!路明非面露常色实则暗自惊讶。
接着,察觉到此中乐趣的他有些跃跃欲试地继续同步相同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感觉你跟老大总算和解了……吗?”路明非回想着恺撒的回答,整个人充满了谜之期待。
楚子航明显没什么思考跟恺撒相关的问题的精神,他语气有些敷衍地说:
“我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真正的敌人,只是性格不合……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这不是关心你们吗?”路明非开始艰难地憋笑,楚子航一头雾水。
“那么最后,”路明非憋笑憋得语气有点颤抖,心想真是奇观,他决定替老大问出当初没听到答案的压轴大题:
“你消气了吗?老大解释了吗?”问完他终于绷不住地笑出声来。
楚子航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自己被师弟捉弄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里的快乐师弟,头上的黑线几乎要实体化。
路明非看着师兄脸上越发具象化的“我气还没消你小心点”,连忙努力地收敛自己的欢笑。
“咳,不过你们真的没事了吗?这是可以问的吗...”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
您二位大侠能搞出来的事海了去了啊!舞台足够大的话简直可以翻天覆地的好吗!路明非内心吐槽。
楚子航被开了玩笑后,反而开始有些走神,当然了,路明非从他一贯冷淡的表情里看不出端倪。
“那…没事我就先挂…”
“路明非。”楚子航突然截住了他想要告别的话。
“啊?”
“问你个东西。”楚子航明显有一瞬间的疑迟。
“哦...你说?”
就在这弹指的一刹那,路明非感觉自己宛如时间零附体,他在反应过来后精准地捕捉到了面瘫师兄的异样——一个突然发问的师兄,一个没在刚才就直接抛出的问题,一个棘手到连云淡风轻的师兄都感到了困扰的问题。
在战斗任务方面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参考作用,想想这些年,勉强能在楚子航面前略微装逼一下的领域就只有一个了!
“你很清楚自己对诺诺的感情吧?”
是的!那就是感情问题!
路明非顿时感到了一阵迷之欢乐和跃跃欲试,一种“自己真是成长了”的自豪感,以至于都忽视了自己又被人问到了不愿提及的“情伤”。
他忍不住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同时大脑飞速运转,不得了了这面瘫一定是有桃花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我有一个朋友。”来了来了虚拟角色,“他最近有点看不懂自己跟…他另一个朋友的关系。”怎么虚拟角色还是假一赔一的?师兄平时编故事忽悠家人形成职业惯性了吗!
“什么关系啊这么高深?”
“他们好像很难好好相处。”
“性格不合?”好耳熟,刚才是不是有人说过这句话。
“可以这么说。”
“这,”路明非挠头,随和亲切的路主席可从来没跟人闹僵过,更别说暗恋对象了,“各自礼让一下?我也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还不太熟?”
“认识快四年了。”
“四年了还没磨合成功吗!师兄你……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是不是太慢热了点?”路明非艰难地适应这个绕口令。
“其中一个并不慢热。”岂止不慢热,恺撒在其他社交关系里简直是原地自燃型。
“难道你的朋友和你朋友的朋友是互相打心底看不上对方?就是怎么说,塑料友谊?”
“不是,他们互相欣赏。”
“交情浅?本质酒肉朋友?”
“过命的交情。”楚子航回想着源氏重工和人工岛的情形,认真地回答。
“就以上这样水深火热的条件,你还是觉得他们关系有猫腻?”
楚子航听着“猫腻”两个字觉得有点别扭,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算是吧…”
路明非挠头,这都什么扭曲关系,不过想想他家师兄虽然看起来铁血冷面直线条,但其实内心深处确实是比较细腻敏感的,于是他换一种简单粗暴的思路问:
“那…问点肤浅的,你朋友觉得他的朋友漂亮吗?好看吗?”
“好看。”
“性格呢?”
“虽然很自负,但不少人认为他是完美的。”
“对你的朋友好吗?”
楚子航回忆着机场的专车,第一次来到恺撒家的感触,恺撒微笑着吩咐厨师做中餐的样子,还有莫名其妙的酒桌,恺撒说见到他自己真的很高兴。
“嗯。”
“嗯?”路明非疑惑地分析这个楚式单音节,感觉有点上火。
“就是肯定的意思?也对毕竟说是过命交情嘛…”
楚子航低下了头。
“所以综上所述,即使相处很难,但还会想再见到对方吗?”
烦人的样本编号和芬马克郡的雪夜待命已久般,没有任何阻碍地涌上了楚子航的记忆。
半晌,他几不可闻地轻声说:
“想。”
路明非内心的人山人海瞬间起立摇旗欢呼:
“那不就行了!这分明就是喜欢得不得了嘛!”
“酸里酸气的说什么呢小弟!噢?楚师弟!Buenas tardes(下午好)!”
一串夸张的弹舌音伴随着一只大型生物毫无征兆地闯进了楚子航的视野,该生物右手一把锁住路明非的脖子,宛如掐住了一只倒霉的小动物。
“放开我!你好沉!”路明非被勒得直翻白眼,使劲地推着这位胡子拉碴的男人。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喜欢谁了?虽然一起欣赏过《断背山》但劝你还是对哥哥我断了这桩念想…”
“滚滚滚!不是我!”路明非一把从芬格尔的肘子里挣脱,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不是你?那...”
芬格尔震惊地缓缓看向楚子航,随即果断地掏出了手机。
“楚师弟,你也知道,跟卡塞尔女同胞们的感情生活有关的大事就是我的事,同窗四载你难道还信不过我这个知心大哥…..”
“你登录守夜人论坛是几个意思?你控制不住狗仔之魂了吗?!”
“说吧师弟,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外国。”
“师兄你怎么还真答起来了!你别被带着跑啊!”
“哪国同学?不方便透露的话,什么发色?”
“金。”
“楚师弟好眼光!我也喜欢金发妞儿!”
“师兄你这么老实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路明非三观碎了。
“是毕业后认识的吧,一定是个让你充满了保护欲的妞儿对吗?”
“输过他几次。”
路明非和芬格尔都震惊了。芬格尔震惊的是那位“姑娘”的战斗值,路明非震惊的是我靠这越来越具体的谜底……
“这么难驾驭?不愧是我们狮心会会长。”
“你个学生会的走狗在这儿攀什么亲戚呢!”路明非觉得事态已经控制不住了,再问下去楚子航就要直接把某五个字打在公屏上了。跟芬格尔闹完一通后,发现楚子航已经掐断了通话,路明非舒了一口气。
而芬格尔仍然没有放弃思考:“到底是哪个厉害的金发洋妞儿让楚师弟栽了啊...”
金发的、意大利籍的专员恺撒·加图索专员觉得特别邪门,自从出港后,就老想打喷嚏,让他不禁认真地怀疑背地里大概是有一帮人在成群结队地持续诽谤他。
组员们还在他的统筹下清点勃列科多实验室内的设备和药剂,恺撒站在那颗名叫“西西里氏”的大型胚胎面前,忍不住思考邪门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这屋子里的消毒剂味道太重。
又有一队组员来向他出示药剂的清单,恺撒看着这一串数量触目惊心的表格,有些药剂连他都没听说过,问了几个在卡塞尔修过药剂学的组员,同样一无所获。
他独自回到了那颗胚胎面前,这颗球型装置像是被断了电一样的平静,四周有软管塌在地面上,他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处理这个装置。禁岛上被那位马米利安诺主教斩杀留下的龙骨应该就被保存在这里面。
可是勃列科多究竟准备用龙骨做什么?
他从作战服的衣袋里掏出了一把沙漠之鹰,若有所思地盯着枪柄上的堕天使图案,左手的手指轻轻地拂过金色的枪身纹路,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扳机,仿佛在默数着什么。他微微垂着头,屏住了呼吸,右手手指逐渐停止了细小的动作,石化在了这个充斥着奇怪味道的空旷实验室里。
三、二、一。
言灵.冥照,解除!
沙漠之鹰与刀身在瞬间碰撞出了悚然的铮鸣声,长刀的刀尖直对恺撒的眉心。
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忍者露出了些许意外的表情。
“你的言灵增强了?三年级。”她明明跟初见时一样,在开启言灵时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心跳与呼吸。
“承蒙夸奖,还有我已经毕业了。”恺撒感到额角微微有些出汗,天知道他的镰鼬要在一墙之隔全是组员发出的嘈杂声响中捕捉到酒德麻衣的踪迹有多费神,两人像是过了一招居合斩一般,命悬一线。
“在我心中你永远三年级行了吧。”酒德麻衣稍稍仰头。
“跟你很熟吗?”
“至少是你不会当即开枪的相熟程度。”
“虽然不熟,但像您这样足以让人永生难忘的女士,心跳和呼吸的频率也将长久保存在我的应敌档案里。”恺撒说,“而我永远不会对一位女士开枪。”
“真是一如既往的能说。”麻衣用刀在沙漠之鹰上轻拍了一下,便主动撤了下来,接着便哂了一声,说:“你们来晚了,那老头已经跑路了。”
“意料之中。”
“那你有意料到他将带着龙骨去何处吗?”酒德麻衣轻车熟路地启动密码,球型装置轰然响动,舱门缓缓打开,涌出一地的不明绿色液体。
恺撒不禁冷着脸往后退了几步,正想询问这个活像一个专门来搅局的神秘女忍者时,酒德麻衣却先开口了。
“对了,楚子航呢?去米兰调查拍卖会了?”
“你们的情报网真是无孔不入。”恺撒绕过了关于那个人的问题,“原谅我无法对这样的你们产生真正的诚意。”
“谁稀罕。”女忍者不屑地反击,“感觉如何?挚爱的母亲曾拥有的东西,居然阴差阳错地跟你的同学产生了宿命般的联系。”
“有缘千里来相会呗。”恺撒拿出相机拍了张球型装置的照片,这里可没人禁止他用中文,“总之现在就是无缘。”
TBC.